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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文史盛宴：李世民的“三千破十万”神话可以到此结束

文史宴：李世民“三千破十万”的神话可以到此为止了

文/朱迅

李世民“以三千五百精兵击败窦建德十万大军”的神话一直流传已久。本文从细节入手，打破这个人为的神话。即便如此，本文也没有贬低李世民军事才能的意思。即使现有的历史记载有一半是水，李世民仍然是中国历史上一流的军事统帅。

五老关即虎牢关。李渊称帝后，为避其祖父李虎名字的禁忌，将其谐音改为“五老关”。五老关之战是指武德四年李世民击败窦建德并生擒窦建德的战斗，从而为李唐统一天下奠定了基础。

由于唐代实际记载有被篡改的可能，后人只好将其记为《旧唐书》《新唐书》。再加上民间小说的不断夸张，造成了李世民以3500人击败窦建德十万大军的错误印象。本文将通过整理史料，以年代《资治通鉴》年为经，以新旧唐书为纬，力图还原五老关之战的全貌。

战前形势：唐军对洛阳实施战略围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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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牢关遗址

武德三年七月，李世民奉都督之命，讨伐王世充。大军到达新安后，先头部队围困茨建。王世充率精兵三万前来救援，李世民也亲自前去作战。遭遇单雄信部队，先败后胜。王世充被迫撤回洛阳。然后“天下人派行军将士万宝从益阳南下夺取龙门，大将刘德威从太行东围河内，上谷郡郭公断绝洛口俸路，怀州将军黄君翰”。从河阴攻打洛城；大军驻扎北芒，连营逼迫。”

这只是战术包围，下一步才是重点。随着唐军的推进和王世充东南诸国的叛乱，围绕大洛阳的包围网逐渐形成。

“石崇卫节度使史范水、张公瑾、都督崔恕，从城上前来投降。”这个“涠洲”是哪里？据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记载：“睢县韦氏，属颍川县。武德四年，县置韦州。”《新唐书·地理志》又补充道：“韦氏，王氏。原属颍川县管辖，王世充置韦州，武德四年废后，置韦州为韦氏、扶沟、鄢陵，即今开封韦氏县，河南。

“继海、窦建德、恭州县令唐刚，杀刺客，投降益州。”这个“恭州”是哪里？据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载：“汉代恭县恭城，为隋所结，武德元年置恭州。”今河南省新乡市辉县一带。

“登州土豪在王世充的指挥下前来投降。”据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：“隋南阳郡登州。武德二年改登州。”这是河南省邓州市周边地区。

“乙卯，刘德威攻淮州，入其外国，聚于其寨。”据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载：“隋代怀州雄，河内郡。武德二年，置怀州于济源西南白崖城……四年，迁怀州，定居于今”。天之业王城一带，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省焦作市沁阳市。

“贵友，王世充，西安州总管田赞，带着二十五州府前来投降。”旧“隋唐州、商、淮安县。武德四年，改为仙州，仍任总管领仙、北隶、淳州”，属泌阳地区，桐柏、社旗在今河南。

“秦王丁丑，遣右卫将军王君括，攻蔘苾，拔之……遂东进，回关城。”薘苕关是洛阳的东南关隘，在今河南省登封市。管城又见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：“武德四年，平世充王在五老置郑州……，在管城县置管城县。”现为河南郑州市区。

“石充魏州攻打石狮时，德睿帅率齐、夏、陈、隋、徐、郢、卫诸军前来投降。”这段记载看似与上面魏州文章相矛盾，但也说明了今天河南东部的周口、许昌、驻马店部分地区也落入了唐军之手。

”当时，世充太子玄婴驻守虎牢，其军在宋、汴之间，闻之，率兵理城，李世积攻破之，遣郭萧克上书戎州刺史韦禄，卢密请降，玄婴派将军张芝向阳城将领吕正兵、丙臣、卢钦之等投降。诸宝投降，秦世民王遣李世济率兵应州，松南路开，魏禄使张芝佯称玄婴信，拦兵于东路。命他将张次宝送回汴州，又密告汴州刺史王，请汉使屠次宝送他去。

由于唐代的容州位于今四川自贡，与此战无关，因此本文中的“容州”应被误认为“兴州”。但唐代并无行州，推测为王世充所建。就连今天的荥阳、开封地区也归唐朝所有。

上“丁丑”下，有《旧唐书·太宗本纪》为证：“遣李世绩率兵出致远路，安抚百姓，颍州、汴州、魏州、豫州相继来降。”

“四年正月，凉州总管程嘉徽王世充率兵投降。”据《旧唐书·地理志》记载，唐代有两个凉州。这个凉州，应该就是今河南兰考市以东的东凉州。从上面可以看出，五老关之战之前，唐军已经控制了豫西大部、豫东以及豫北的部分地区，而且不仅仅局限于洛阳。

部队配置：唐军数量未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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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前前泗水

翻阅新旧唐书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：五老关之战前后郑、夏的兵力是清楚的或者有可以推测的大概数字；而唐军则根本没有提及。看来他们是故意突出李世民率领的三千五百精锐部队。

先说王世充的郑钧。王世充的家世比较小，他的基地就是隋末大乱的两万“江淮勇士”。此后又与李密交战两次。第一次发生在大业十三年。王世充战败。残部逃回洛阳后，仅剩一万余人。第二次发生在武德元年。王世充率领两万余人击败了李密。“全部集齐，振兴兵力，返回。”但这说明这是一种夸张，因为也是在《旧唐书·李密传》年，李密逃往河阳后，“左右皆感激，故入关者有两万人”。

据观察，王世充每次出兵，规模都不超过三万人。可见机动部队并不多，大部分都驻扎在各地。驻扎洛阳的主力估计在五万到六万人左右。正如掌管军务的冯德彝所说：“世充虽得了不少土地，与季绥各属，但他所用的却只有洛阳城。”

再说说窦建德的夏军，窦建德一共有多少人？《资治通鉴》据记载，武德三年十月，“窦建德率兵二十万，再攻幽州”，可见其总兵力已超过二十万。

据《旧唐书·窦建德传》记载其在五老关之战中的兵力：“其一，孟海公，曹州吉阴人，精兵三万。””四年二月，筑桥伐周，擒海公，留将范渊。守曹州时，派海公、许元郎等兵来救援石充。石充大军到达华州时，”，世充的侍从在开城射杀了韩弘，以接纳他。”世充的弟弟世卞遂遣大将郭世亨到徐州。他率领数千人马，随从而去，总计十万余人，人数三十万。军成高，于班诸筑宫，以示必战。”

窦建德来势汹汹，势如破竹。事实上，这十万多人的军队，是由他自己的部队、孟继公的部下，以及原本属于王世充的徐元朗、韩洪、郭士亨等部族组成的。据《旧唐书·徐圆朗传》：“徐元朗，兖州人，隋末逃亡，为匪群，据此县，起兵夺地。从琅邪向西又北至东平，征兵两万，余本附属李密，结果李密大败，归附王世充。”这么算来，他总部的兵力恐怕只有七万到八万，战斗力大打折扣。

推测唐军的实力要复杂得多。经查，记录的只有《资治通鉴》。磁剑之战时，“次日，帅步骑兵，率兵五万，进入磁剑”。这极有可能就是李世民的直属部队。这次出征将由李世民和李元吉率领。如果李世民当主帅，李元吉无疑是副主帅。以李渊的和平战术，李元吉麾下至少有五万大军。加上施万宝、刘德伟、王俊阔、黄俊汉等人，总兵力应该在十万以上。

按照一般的战术原则，进攻方必须至少拥有三倍的兵力优势，才能确保胜利。那么王世充的洛阳军如果乘以三的话，也就十五万多人，与上面的猜测非常接近。即使考虑到唐军实力比较强大，打折的话也总有十二万到三万的兵力，否则也不可能维持如此庞大的包围圈。

战争过程：夏军表现不佳，唐军表现完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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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线是唐军的控制线，蓝线是窦建德的行军路线。

唐军逼近洛阳，王世充派使者向窦建德求救。窦建德的中书侍郎刘彬认为，唐、郑、夏是三大支柱，如果郑死了，夏就不能独存，所以力劝窦建德救郑。窦建德听了这个建议，派使者答应了王世充。同时，他还派使者请李世民撤军。

关于窦建德的行军路线，历史记载基本一致。《资治通鉴》：“窦建德攻克关州，杀刺客郭士安；又攻取荥阳、阳寨等县，水陆进进，划船运粮，沿江西行。”《旧唐书》：“大军到华州，世充到台湾为侍中，射韩洪开城，俘获他们。然后侵扰袁州、凉州、关州，又定居荥阳。逆江西行，不乏船只。”

这条看似无害的行军路线，其实问题很大。后世读者常常根据黄河走向想象这样一个场景：窦建德逆流而上，一路西进，一路收复东部重镇，直达荥阳。研究唐朝历史，就得拿出唐朝地图！

东汉至唐代，黄河下游总体保持稳定，即从河南省延津县折向东北，经滑县、南乐至山东省聊城。这里比现在的河道更偏西北，所以窦建德从滑州进军也就可以理解了。

从这张地图上可以看出，窦建德贪图河运之利，从化州向西南进军，陷入了唐军先前部署的战略包围圈，暴露了侧后方。唐军可以依靠之前控制的恭州、怀州、汴州、宋州来不断威胁夏军。窦建德从一开始就仓促行事，使自己处于战略不利的境地。

李世民见到窦建德的使者后，召集诸将商议，大都主张避其锋芒。李世民采纳了郭孝恪等人的意见，决定应战，并进一步指出：“建德破海，骄兵懒惰，我将他们关在军牢里，掐死他们的喉咙。如果他们冒险战斗，我很容易获胜，如果他们起了疑心，不战，十个月之内，世充就会崩溃。”

随后的战争进程基本上正如李世民所预料的那样。于是“分兵于中，佟等副齐王元吉围守东都，天下百姓将三千五百人勇进东曲五老”。注意“兵力分在中间”这句话，就可以推断出前往五老关的兵力实力。应该有唐军总兵力的一半左右，而这三千五百人只是先锋。

事实上，五老关早已掌握在唐军手中。《新唐书》记载：“五五日，郑州都尉沉约王世充遣使向左武侯将军李世绩请降，左卫将军王君廓率兵夜袭虎。”老岳乃内部响应，便将其取出，得到了靖王之书“这与《资治通鉴》《旧唐书·李绩传》完全一致。李世民毫无阻碍地进入五老关。

笔者曾实地考察过虎牢关遗址。事实上，它远不能称为自然灾害。这里只是一片丘陵地带，平均落差十米左右。与潼关不一样，山河内外。不过，虎牢关恰好位于通往洛阳最便捷的官道上，连霍高速依然从附近经过。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拖延敌人的行动。如果此时窦建德趁唐军兵力薄弱之际攻打五老关，还是有很大胜算的。

但李世民显然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于是黄河岸边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。李世民、尉迟敬德等五名骑兵挺进到距窦建德营寨三里外，被窦建德哨所发现。李世民大喊：“我是秦王！”他架起弓射了一箭，杀死了他的一名将军。窦建德派骑兵五六千人追击。李世民放慢速度，射杀数人，引诱他们进入埋伏圈。提前埋伏的五百骑兵出来，斩杀了三百多人。此举并不是为了炫技，而是为了震慑敌人，让其不敢前进，为后续部队的到来争取时间。

五老关之战示意图

这场哨所之战，还产生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。夏军对唐军的骑兵非常忌惮。”秦王等人选了千余精锐骑兵，皆身披皂甲，分作左右两队，命秦叔宝、程志杰、尉迟敬德、翟长孙分列。变成将军。”这五百骑兵恐怕就是其中之一。这种需要昂贵装备和长期训练的贵族兵种，是农民军出身的窦建德所望尘莫及的。

窦建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从三月癸未到五月己未，他浪费了三十六天，跨越了整个四月。因此，《新唐书·李绩传》被记录为“二月”，而《旧唐书》则不清楚。记为“六十天”。“秦王丁巳，遣大将军王君括，轻骑千余，抄其粮运。”王君廓轻松完成了任务，或许也和他们身后夏军的不利处境有关。参赞凌靖劝窦建德渡河攻打淮州。刘德伟虽然驻扎在淮州，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。这个建议遭到王世充亲信的阻挠，没有被采纳。

很快，间谍就发现窦建德正准备在“唐军粮草耗尽”的情况下攻打五老关，可见这种恐惧的程度。李世民按照他的计划，把马放到河上，假装把反刍的东西都吃光了。窦建德果然上当，全力出击。出于上述的恐惧，他可能将实力较弱的骑兵部队放置在后方。为了防止唐军骑兵从侧翼迂回，窦建德不得不保持宽阔的战线，试图利用数量优势进行消耗战。因此，夏军“北隔大河，西隔细水河，南隔鹊山，绵延二十里，鼓声前行”。写完这篇，我想军事爱好者们已经注意到了，摆出了一个长长的蛇阵。基本爽了。

这时，唐军的后续部队已经陆续赶到。李世民、王君阔、李积三人的兵力加起来，至少有五万到六万人，没有明显的劣势。已经不可能再攻打五老关了。唐军拒战，恢复元气。中午时分，夏军又饥又累。他们坐在地上休息喝水，一片混乱。

李世民首先派宇文氏率领三百骑兵出战，一路驰骋南下。夏军生怕自己的左翼丢失，阵地松动。唐军主力看准时机，突然冲出，向窦建德的中军发起攻击。当时窦建德正在开庭。朝臣们惊慌失措，纷纷涌到窦建德身边，甚至挡住了前来救援的夏军骑兵的去路。这似乎证实了夏军骑兵在后方的猜测。窦建德驱散朝臣，唐军已到。他惊慌失措地逃到一个高坡上，夏军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指挥。

李世民亲自率领石大乃、程志杰、秦叔宝等将领，扛着唐军大旗，直奔夏军阵型，展开大旗。夏军大败，唐军追击三十里，斩首三千余人。显然，夏军的伤亡并不大，河北境内还有十万多人。如果窦建德成功逃走，能否东山再起还是个未知数。可惜李世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窦建德落马被俘，押往长安斩首。

五老关之战中，窦建德不攻不退。他自己掏腰包，甚至还摆出了长长的蛇阵，几乎全程配合唐军。关龙集团展现了高超的军事素养，战前布局深远，占据了有利的战略态势。李世民表现出英雄气概，抵挡了窦建德一个多月。在最后的决战中，他引起了夏军左翼的注意，并成功实施了斩首行动。

这其实有高加米拉战役中亚历山大的影子。李世民不愧是一流的军事天才，但他毕竟不是神下凡，而是在拥有足够兵力的情况下，将自身优势最大化的结果。

王世充无奈，只得投降。恐怕那一刻，他心里的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句话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，就怕猪一样的队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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